2017年5月16日 星期二

亞里叭叭 : 坂本龍一 《async》 談生論死(下)


 「No need for a date: I was, I am, and I will be, Cities and seas, iridescent, intensified, A mother in tears takes a child on her lapArseny Tarkovsky And this I dreamt,  and this I dream1990.

  甚麼是生命?Life is a wonder of wonders, and to wonder?從《Life, Life》聽到David Sylvian感性誦讀二十世紀著名俄羅斯詩人Arseny Tarkovsky以上作品,教授靜化心靈的ambient佈局,混入點點東方魅韻的琴音,腦海出現了Terrence Malick《生命樹》的畫面,是一片白茫茫的未知空間,正如上期我對《async》唱片封面的分析觀後感:「人生無常」。

  教授最初構思《async》創作過程,正是以「為Andrei Tarkovsky一套從未出現過的電影編寫配樂」作出發點,這位已故俄羅斯名導Andrei Tarkovsky,正是Arseny Tarkovsky的兒子,英瑪褒曼曾這樣形容過Andrei Tarkovsky:「他創造出忠於本質的新電影語言,捕捉到生命的反射面,將生命變成一場夢。」與此同時,教授亦從自己最貼身的生活尋找啟示,他說:「我只想把自己日常聽到的聲音全紀錄下來,每天接觸到的一事一物,不管是任何樂器或其他物件。」於是,我們可從一些製作片段見到教授拿著收音咪,走在街上收集不同的生活實況聲音。

  無疑,《async》絕對有別於教授以往任何一張個人專輯,那份沉重愁緒,等同一趟非一般的靜修體驗,久久未能容易釋懷,他表示:「我確曾認為這會是自己最後一張作品。」難怪,為《async》揭序的開場曲《andata》來得那麼壯嚴而傷感,先由教授一貫感人ballad鋼琴獨奏始動,主旋律已感動如常,隨後卻轉交由Organ主導,並引入一些ambient聲響作出干擾對沖,越聽越似教堂上的一場葬禮進行曲,這些由結他及電腦建構的噪音聲效,出自教授合作無間的好友Christian Fennesz手筆,他說:「從他身上學到最重要一點,就是音樂上的沉默,世上沒有人可以令兩粒音之間製造如此無盡空間感,就只有坂本龍一。」

  碟內另兩曲《solari》及《ubi》都跟《andata》同出一轍,同屬觸動人心的ballad延伸,前者滲出多少70s年代的歐洲電影配樂魅影,尾段甚至帶點Giorgio Moroder式配樂變奏,後者斯人獨憔悴的鋼琴背後,全程以一個節奏穩定的訊號聲效導航指引,哪會是脈搏仍跳動的生存啟示嗎?《stakra》則回到《子貓物語》的八十電氣化再造, 《tri》的連串鏗鏘敲擊聲效,跟主題曲《async》以不同撥弦聲響層次,帶出兩極化的即興實驗處理,教授所指的混沌展現是這樣。

 《async》最後兩首ambient曲目的無限意境,是剎那天地,一切皆空氣,學懂如何放下,不知道《ff》是否對我們認知的fast forward來個終極反差,如霧鎖般的慢活氣場,放緩身心直到懸空階梯,自會找到這個秘密花園《garden》所在地。

  事實上,早前3月在田納西洲舉行的Big Ears Festival,《async》亦曾以5.1 surround sound作率先試聽會,及後由44日至528 日,亦於日本涉谷Watari美術館舉行「坂本龍一設置音樂展」,特別設置一個專門房間,配套視像及環迴音響,讓大家親身感受《async》,正如David Sylvian剛於本月初在FB上,發表以「坂本龍一最精雕細琢而美麗作品」來推介的post;最後亦特別以印於2012Sylvian的官方年曆上,取自日本著名存在主義作家大江健三郎的一段句子,來跟本文序Arseny Tarkovsky作前呼後應。

 「My mother said, Even if you die I will give you birth to you again. I asked, Wouldnt it be a different child ? And she said, I will teach that child all of the things that you know」大江健三郎。

(原文刊於am730亞里叭叭專欄@16/5/2017)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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